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连家渔民上岸开启人生新篇章

2018-06-06 10:14:51   来源:新华网   作者:张逸之 贺飞
  32岁那年,江成财第一次住上了岸上的房子。如今,他的工作是给岸上的人盖房子,对此他十分自豪。
 
  江成财是位于中国东南沿海的福建省宁德市下岐村的一位“疍民”,即连家船民。他们的祖先可追溯到古代中国南方的土著居民百越族,他们为了躲避战乱逃到海上生活至今。
 
  连家船民长期生活在中国南部沿海,靠捕鱼为生,以船为家、居无定所。旧时,他们被禁止上岸,并且不能和岸上居民通婚。
 
  新中国成立后,对连家船民的所有歧视性政策全部废除。但由于大多数船民生活贫困,只有很少的船民上岸定居。
 
  江成财出生于1967年,家中排行老大,下有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。兄妹四人和父母及祖父母一家八口人,住在一条长6米、宽1.5米的船上。
 
  他在20岁左右的时候结婚。父母按照连家船民的习俗,给了新婚夫妇一条船,就算是分家了。
 
  海上飘荡的船上几乎没有现代生活设施。在许多夜晚,江成财望着岸上星星点点的灯光,梦想着有一天能住到岸上有电的房子里。
 
  1999年,他的梦想得以实现。上世纪90年代末,福建省将连家船民上岸工程列为全省“造福工程”的重中之重。
 
  由于船民们没有自己的土地,政府填海造陆,免费提供土地供船民建造房屋。自此,一些从没在地图上存在过的小村落在宁德海岸线上陆续出现。
 
  此外,政府还负责路、电、水、通讯、广播电视信号等“五通”工作,对上岸的船民,每人建房补助650元。到2013年,这一数字增长至3000元。
 
  江成财说,上岸那天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。
 
  “头一次我们的房子里有电,那天晚上我们很高兴,都没睡觉。”江成财说。
 
  溪邳村距下岐村15分钟车程,是宁德市最大的连家船民安置点之一,共有632户2716人。
 
  刘荣全于2008年搬进了溪邳村岸上一座3层的小洋楼,他是较晚上岸的一批船民之一。在海上生活换过六条小船后,他终于得以上岸居住。
 
  据不完全统计,截至1997年底,福建省未上岸的“连家船民”还有18466人。到2013年,所有连家船民全部上岸定居。
 
  不过,由于大部分船民受教育水平低,无法适应岸上的现代生活,一些船民又回到了海上,过起了传统的漂泊生活。
 
  当地政府认为,科技是解决问题的关键,于是组织定期水产养殖培训,教会船民们如何利用现代技术养殖,从而告别过去在浅海和滩涂“讨小海”的传统营生。
 
  刘德仁于1999年上岸后,在村里的培训班上学到了吊养牡蛎的技术,如今每年收入逾12万元。
 
  江成财踏实肯干,有股不服输的精神,上岸后迅速学会了养殖海蛏技术,两年后就赚了约40万元。
 
  江成财说:“只要勤奋努力,我们一定能过上好生活。”
 
  2005年,他带着村民外出搞建筑,在建筑工地上打地基。随着房地产的快速发展,他的业务也不断拓展,每年获利颇丰。
 
  搞渔排养殖失败后,刘荣全做起了贩卖海鲜的生意。由于没读过什么书,他无法通过驾考的理论考试,不得不雇人帮他运输货物。
 
  幸运的是,他的孩子们不会再有这样的烦恼了。他的大儿子今年夏天即将从厦门一所大学毕业,打算在公司里上班当一名白领,这让刘荣全十分高兴。十几年来,仅仅从溪邳村就走出了150多名大学生,他们的人生也因此改变。
 
  “连家船民已成为历史,我们和岸上住的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。”江成财说,“但是我们船民的冒险精神永远不会变。”
 
  在溪邳村的中心广场,陈列着一叶连家船民过去常用的小舟;村史馆里,展示着老照片和老物件,时刻提醒着船民后代勿忘传统和先民们的艰难岁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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